汪峰有一个以身作则的严父，现在，他自己也成了两个女儿的爸爸。“我觉得我是一个好爸爸。”他这样评价自己——尽管传言说他两度在伴侣怀孕时出轨；康作如的声明指责他在哺乳期单方面提出离婚。

 

汪峰：没有玩具的童年

 

汪峰的童年不太快乐。2011年他作客访谈节目《非常静距离》，主持人李静送给他的礼物是一把弹弓：“听说你小时候特别想要这个？”汪峰回答：“小孩玩的我都想要，因为我都没有。”

 

汪峰的父亲是海政歌舞团的长号手，也是一名军官。5岁起，汪峰子承父业，学习小提琴，没有和父亲商量的余地：“你知道的，弱势群体嘛。”

 

汪峰的父亲采用典型的“严父”教育，汪峰从未拥有过玩具，只能看着别的孩子玩。上了学之后，他的生活中只剩下读书和练琴两件事：“每天至少练琴4个小时，就没有别的时间了。回家吃完饭6点多，练完琴10点多，马上就睡觉。第二天再上学，放学练琴。”那个年代的教育观念是，要成才就要苦练，鼓励教育、爱的表达都无从谈起。于是，短暂拥有过的小提琴代课老师，用梨奖励他表现好，成了汪峰童年中仅有的一点点快乐。

 

压力巨大的童年给汪峰的摇滚事业埋下一点点伏笔：“自闭，拧巴，都在这儿呢。”但这不影响汪峰对父亲的感情，他感谢父亲给他立了一个范儿：“他对我最重要的影响就是正直和善良，这两点要素决定一个人一生，虽然现在很多人觉得这两点并不重要，但在教育和引导孩子的时候，这两点我一直会坚持。”

 

大女儿小苹果今年7岁。从她出生到现在，汪峰只和她谈过三次话，最早的一次发生在三岁多，每一次都和他认为的“做人原则”有关，“小事不用那么严厉地指出来，不用给孩子太多心理压力”。

 

汪峰记忆里小苹果在4岁和6岁撒过两次谎。他觉得很严重，认真教育了：“我告诉她，这是我最介意的，而且是她最不应该做的很少的几件事情之一。”小苹果的另一个毛病是上学之后有了攀比心，汪峰发现后跟女儿讲道理：“过于优越的心理会变成骄傲自大、轻视别人这些情绪。每个人都要通过自己的劳动才能获得好的生活，每个人是平等的。”

 

这些谈话内容对于几岁的小女孩好像太过严肃，但汪峰认为自己的教育方式有效，大女儿现在成长得很好：“很懂事，没有大家想象中所谓的名人家庭的孩子那些毛病，我们不会让孩子有不切实际的优越感。”

 

除去这些原则问题，汪峰又不是一个“严父”，没准备把“成功”的大棒加在女儿头上，“我不会特别主动地引导她走上这条道路。有一天她告诉我，她热爱音乐，并且我能感受到，我会帮她”。

 

“我走过的这条道路，我知道有多苦。”汪峰说。他更希望女儿学琴以提高修养，而不是以此受苦：“绝对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获得成功，那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、艰辛和代价，父母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艰苦。”他不想女儿吃苦的逻辑里，还隐含着一点点愤怒：“(也许)并不是你真的付出足够，就换来等值的回报……所以最幸福的孩子肯定是按照她自己的意愿，有自由和快乐的童年。”自由和快乐，都是汪峰的童年里没有过的。

 

换过一次尿布，洗过两次衣服

 

传闻里汪峰有摇滚青年不靠谱的爱情，但他的女儿们都是“计划中”到来的：“当父亲是计划中的。比过去的生活有变化，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。有了孩子之后，我对事物的判断和思路、对生活的态度更清晰坚定了。”

 

汪峰几乎没有做过育儿的琐事，从未给孩子们做过饭，只给孩子换过一次尿布，洗过两次衣服，“正好在家，顺手洗了”。

 

数出这些数字之后，汪峰自己发现了问题：“说起来也挺惭愧的，也许以后应该在这些家务的琐事上多做一些。”

 

更重要的缺失是陪伴。汪峰自陈“陪孩子的时间确实不多”，因为这些年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。当然口头上，他也知道这样不对：“我坚持认为，男人应该多陪家人多陪孩子，这才是真正的成功。”当父亲以来，他最后悔的也是这件事：“说实话，有些东西后悔是没有用的，希望以后能更多的时间陪女儿，给她更多其他人取代不了的温暖。”

 

没有太多时间陪女儿们的情况下，汪峰保证重点时间。他说自己从来没有错过女儿成长中的关键场合，“每年过生日我都在场，对她们来讲重要的愿望我会完成”。另一个方法是每个月会给女儿们一个小礼物，他用这个方法既保持亲子关系，也借此观察女儿们的状态：“我希望她们提出自己的要求和想法，想要什么礼物。她们会跟我讨论，这样我可以了解孩子们在不同的年龄时不同的想法。”

 

汪峰希望自己能和孩子保持平等沟通：“作为父亲最难学会的是和孩子成为朋友。这样她会对你敞开她的心，她会压力小，她会更真实，她会更开心。”

 

在汪峰的努力下，他和女儿现在是直白表达情感的状态。让汪峰最感动的一次是，小苹果主动拿了一个自己做的手工小玩意儿给汪峰，告诉他，希望爸爸把礼物送给妹妹。父女情和姐妹情都有了，“我觉得她非常懂事，有她的心意在里面，很不容易。”汪峰说。

 

基于这样的亲子哲学，汪峰不对女儿隐瞒自己的婚恋状况：“在适当的时候直接告诉孩子、让她知道和清楚发生什么事情，这一定比遮掩着不告诉她、等她很大了以后才告诉她要好，对她的伤害一定是减到最少的。”――只是他第二次离婚时，小女儿芳龄八个月。

 

“我觉得我是一个好爸爸”

 

谈起女儿，汪峰很有在“好声音”导师席上谈理想的做派，他愿意说大词，不提具体的小事。他的个人生活和风口浪尖的绯闻紧紧相关，大部分时候，他坚持封口：“不存在对这个问题的探讨。当下的中国，有太多简单的是非和真理，已经被混淆，我没有任何必要跟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做任何解释。”

 

细节都藏在歌里。2007年，汪峰的父亲去世。汪峰做了一件让周围的朋友都震撼的事情：他带着父亲的骨灰出国，每到一处，就撒一点在大海或是大地上。因为父亲是军人，一生很难办出境，当他退休准备出国时就去世了，汪峰以这样的方式带父亲出国。父亲去世五年之后，汪峰才写出怀念他的作品《爸爸》：“爸爸，一直带着你从未忘记，在北京、纽约、伦敦和悉尼，把你撒进每一座美丽的港湾，把你融进翻涌的浪花里。”

 

汪峰也给女儿写了一首歌，叫《向阳花》，电影《大追捕》的主题曲。电影里的父亲为了掩饰自己女儿杀人的事实，不惜一切制造假象把罪名加到自己身上，最终自杀。汪峰的《向阳花》也有点残酷：“突然有一天你就来了，来到这悲伤的大地，从此你将注定了孤独，虽然这世界是那么繁华。”很多人不解，为什么写给小女孩的歌是这个调调？

 

 

这首歌汪峰给女儿听过：“她觉得好听，别的没有了，现在她不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。”但这是汪峰所理解的父爱：“长大了人就会发现，现实不是教科书里描绘的那样。她是我的孩子，我认为对她来讲最有意义的是，当你20岁的时候，有一天你突然回想起你爸爸曾经给你写一首歌，你终于听懂了，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。你会知道你爸爸对你有多爱。”在歌曲的最后，汪峰给女儿励志：“希望你是那纯洁的向阳花，在这美丽的艰辛的生命中，坚强地灿烂地绽放。”

 

“我觉得我是一个好爸爸。”这是汪峰给自己的结论：“但是让我说我对孩子到底好不好，我觉得永远都没有特别好的那一天，因为我希望能够给她们更多的关怀。”